昨天听了Andras Schiff的一场专场演出，他同时作为指挥和钢琴演奏者。现在还活着的演奏者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席夫的巴赫。事实上自从古尔德过世，大家普遍就把席夫当巴赫权威了。古尔德的巴赫是一种干而硬朗的质感，彰显机械版的精密。而席夫给我的印象是绝妙的平衡感里还透着一种独特的温柔。
有点跑题了，因为昨天的节目单如图所示并没有巴赫的键盘曲目。事实上上半场我甚至有些困倦，觉得他单纯作为指挥者比较普通，他的莫扎特第41交响曲处理有点怪怪的，末章结尾五声部赋格处有点凌乱，当然也有可能是管弦乐团自身的问题。
但是到了下半场他作为钢琴协奏曲的独奏者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以钢琴来支配乐队的效果比他直接站在乐队面前要好得多得多得多，简直像下半场换了个乐团似的。
下半场曲目是贝多芬的第五钢琴协奏曲“皇帝”，席夫用了两百年前的传统方式——演奏的同时在钢琴前指挥乐队，就像以前莫扎特、贝多芬等人所做的那样。（不过5号协奏曲那会老贝已经彻底聋了不能演奏，前四部他都是亲自首演的……）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种演出方式，钢琴演奏者亲自指挥能够让人直观地看到独奏部分与管弦乐部分如何精巧地编织在一起，全程都会有种拼图正好卡进去的畅快感，对曲式结构也会有新理解。而且乐队与独奏者的配合会比使用额外的指挥更紧密，表达的感觉也更统一。要知道指挥和独奏者理念不同神仙打架的事情发生的也不少了！
不过这种演出方式对独奏者的要求更高一些，毕竟要分神去管乐队，无论是用眼神、头部的动作去暗示，还是右手弹奏的同时夸张化左手的移动（例如更高地抬起手腕）给予乐队指示。
席夫给人的感觉至始至终游刃有余，那种“分神”完全没有影响他的表达与音色，类似贝多芬标志性的渐强后突弱的细节清晰优雅。可能这就是大师风范吧，像有些独奏者的那种好是他很努力、掏心掏肺在演奏所以让人觉得好，而大师的好功底是内敛的，完全没有刻意讨好任何人，恰如其分又轻松地令人觉得好。
最后加演的时候果然附赠了巴赫的独奏曲目，总之我圆满了！！！
PS：我觉得谁都应该听一听席夫那版好脾气的钢琴（不对……
PPS：不要误会，我没有在演出半当中拍照……上交有个官摄个人微信号，加了之后可以去它朋友圈偷图，大概意思里你们费尽心思偷拍有我拍的好看吗，观演时手机收起来吧，我给你们图发朋友圈（X
